苍江

【光时】｜让我抱

“陆光……过来让我抱抱。”

*夏天黏糊而不自知的暧昧和冰凉的抱抱贴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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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夏当头不宜出门，新鲜蔬果要冰镇过才好吃，空调风扇需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，否则房间外蛰伏的热浪就会瞬间揪住那烈日余气儿的尾巴，绝地反扑重振旗鼓。

昨夜提前冻好的冰块派上了用场，买回来表皮发烫的西瓜要先丢进盆里再埋上冰块驱散热气，以及鲜红的番茄也得冰醒了过后糖拌才有滋味。

这天气啊，实在是热得人挡不住。

程小时一热就静不下来，静不下来更要找点事情消耗精力。用陆光的话来讲，叫“没事找事，作死”。

比如现在，程小时就灵感突发异想天开，拾起一块冰箱里刚冻好的碎冰“啪唧”贴在陆光的右脸上搓了搓，挤挤眼睛期待地问感觉凉快吗，冰块贴脸是不是比空调有效？

陆光无奈打开他的手，冰块很快化开，已在侧脸上留下一道水痕，沁凉的触感余留在皮肤上。

程小时又不死心地换了一只手，开始胡乱揉搓陆光脸侧那片贴过冰的皮肤，突然眼前一亮：“看来挺有用啊，陆光，你皮肤好凉。”

陆光抬了抬眼皮懒得说话。他天生体温就偏低，夏阳炙烤奈何不了他，但冬天较其他人更怕冷一些，程小时没有发现，他也没说。

可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终于在过分炎热的今夏暴露了。

程小时原先还以为是冰块和空调的作用，纳闷这作用在陆光身上太过持久，然而对比了自己身上的效果以后，总算反应过来体温低是陆光自带的作弊技能。

发现此事实后彻底一发不可收拾，陆光变成了天然的“人体制冷机”，好用环保还免费，程小时爱不释手，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和陆光挨着黏在一起，寸步不肯离。

陆光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拎开过几次，可这人又坚持不懈地贴过来汲取冷气。数次后陆光放弃挣扎，不再反抗，任由自己被年长搭档为所欲为地“揩冷”。

两个人不知不觉间都习惯了每天例行的肢体接触。有时只是手臂皮肤无意识擦过，激起些微下意识的战栗，或小指骨节蹭蹭勾勾对方又轻巧地离开，像一尾游鱼。后来小腿已自然地绕在一起，挤在另一人的两腿之间，大腿和上半身都斜靠着对方。

当临近正午，日头晒得狠了，店外的柏油路化得蒸腾。程小时热得受不了，干脆一把揽过陆光的肩膀，将瞬间僵硬的搭档翻个身面向自己，然后哧溜儿结结实实地钻进对方怀里，美其名曰享受降温冰抱枕，尤为理直气壮。

陆光怔了很久，悬空的手将落不落，最终轻轻搭在了程小时后背的蝴蝶骨上。

时间再后推，程小时早已习以为常地揩冷，闲下来就大喇喇地招呼陆光，毫不脸红：“陆光江湖救急，快来抱一个救救我这把即将融化的老骨头……”

“……白痴。”

陆光站在厨房里斜他，手里一刀下去，冰镇西瓜裂成了轮轮月牙，瓤红少籽味甘甜，凉爽解渴。

西瓜被整齐装盘端到茶几上，程小时的专用制冷机也板着脸耳根微红地准时抵达了。

除了各类冰镇瓜果和空调风扇，解暑最不能缺少的还要属雪糕和冰棒。

陆光偏爱纯冰棒，程小时更喜欢花里胡哨的雪糕。牛奶干果的，巧克力夹心的，都好吃。除此之外，好几次他想偷偷把陆光伸舌头小口舔冰棒的模样拍下来公之于众，却都被后者及时发现，赏了好几句声色俱厉的“程小时！”

遗憾，遗憾。

偶尔程小时也换换口味，强行和陆光交换冰棒吃。冰棒的味道略单调一些，不是果汁就是糖水味，但贵在解渴。最大的缺点是化得快，稍不注意便满手都是黏黏糊糊的汁水。

程小时舍不得这根解暑宝物化掉，每次都吃得特别快，三下五除二咬碎冰囫囵咽下去，急得仿若有人在和他抢，吃完牙根都冰津津的。

他吃得慢时大多正在打游戏空不出手，嘴里叼着半根冰棒，不自觉全神贯注集中在火热的联机赛中，于是很快，要么冰得嘴说不出话，要么冰棒“啪嗒”一声掉下去，碎在地板上，浪费。

“陆光陆光出大事了唔唔唔！”

陆光扔下洗好的顾客照片，从照相馆前厅大步冲进来。

“我冰棒要叼不住了你快帮我接一下！”

陆光：“……”

算了，谁叫这是他自己挑的“合伙人”呢。

“诶诶你就坐在这里别走了，这局游戏很快结束。”程小时嘴里嘟囔，手指飞速操纵游戏角色攻击，却不让陆光动弹。不一会儿头歪了过来，就着陆光的手舔了一口冰棒。

桃汁味的冰棒很快化了，汁水沿着木棍滴到陆光指尖。程小时百忙中抽空瞥了眼化掉的部分，心道可惜，大脑还深陷在游戏里完全没反应过来，身体已本着“不浪费”的法则，自动将头凑了过去，含住了陆光修长分明的手指。

软舌探入微凉的指尖，轻轻一卷灵巧地衔走了滴落的果汁，齿间不经意摩擦过指腹，又含着指尖舔舐净了冰棒汁，嘴里咕哝着说了什么有关游戏的话。陆光指尖轻颤抚弄舌尖，似挑逗又似邀请。

程小时半晌才反应过来，吐出手指重新咬了一大口冰棒。

站在门口想要取照片，目瞪口呆见证全程的无辜客人：“…………”

客人满头是汗地笑了笑，又歉意地点点头，阖上门退出去了。

门铃叫：“老板里面请～！”

程小时破口叫：“老板我们正常营业的，您别走啊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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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因为前一周空调和冷饮总共消耗太多，程小时不负众望地在炎炎夏日里感冒了。

他发着烧也不消停，明明身体发冷需要热源，却耍赖要陆光过来。

陆光端着冲好的药剂进屋，看着程小时喝下去，准备继续去营业。程小时揪住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让走，脸颊烧得泛红，神智似乎也不太清楚，嘀嘀咕咕地要抱。

“抱？”

程小时闭上眼：“就像前几天那样。”

陆光明白了，他要“揩冷”。

“但是你在发冷，”陆光蹙眉，“别贫了，睡你的。”

程小时不管：“你冬暖夏凉，有什么不行的啊，你就当安慰悲催的病人，让我抱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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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苓听闻发小感冒特意来落井下石，推开门进来就看到程小时趴在陆光身上睡得昏天暗地。

陆光伸出食指抵在唇间：“嘘。”

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。
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