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江

如果旁白会说话

*cp 原顾 竞放  颜王

*沙雕OOC

*灵感来源  美国喜剧短篇 —火枪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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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青裴这几日行事有些反常，简单来说就是突然对原炀好得不像话。 

 

起床之后主动献上的黏糊早安吻，亲自下厨准备的丰盛早餐，亦或是放弃视如己命的工作准点下班……这些举动，同一时期集中出现在顾青裴身上，实在叫人生疑。 

 

原炀猜测，大抵是对方又有事瞒着自己，心虚了。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，无事献殷勤，非奸即盗。 

 

顾青裴虽不奸不盗，也不有求于原炀，可他瞒着的到底不是件好事，心中有愧，态度便不自觉好到离谱，颇有点“弥补”的意思。 

 

事实也的确如猜想的那样，顾青裴有一件说大不大，说小也不小的事情瞒着原炀。为了这件事，他平日使唤原炀的语气都弱了几分，答话间更加固上十二分警惕，生怕被看出破绽。 

 

年初他盯上一块好地皮，各大公司都在极力争抢，本想着抢不过那些资历深厚的企业就算了，可王晋却恰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。 

 

如果青衍和庆达合作，那么成功抢到资格的几率将大大翻倍。他不愿放弃机会，又一时不知道怎么与原炀开口，只好悄悄将事情隐瞒了下来，地下党似的与王晋合作。 

 

合作必然意味着见面，顾青裴与王晋在工作话题上本就投机，时常相谈甚欢，一聊就好几个小时。 

 

那之后顾青裴越发觉得，这件事情不能被原炀发现，最好能瞒就一直瞒下去。若是暴露了，自家小狼狗肯定要吃醋，还不晓得会怎么闹脾气。 

 

可是想糊弄在他身上装了雷达的原炀何其困难，顾青裴灵机一动，试图用“宠”来混淆视线。 

 

 

周五刚一下班，许久不见的彭放忽然约他们一起吃饭，理由是早已是大学生的原竞快要回国外继续上学了。 

 

顾青裴自然答应，彭放选定的餐厅地址有些偏，可优点是环境简雅清幽，比起吃饭的地方，更像供文雅人喝茶下棋的悠闲地儿。 

 

一进入餐厅，顾青裴下意识顿住了脚步。耳边的纯音乐柔和婉转，心头却涌上浓浓的不详之感，总觉得这餐厅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异乎寻常。 

原炀倒不是很在意这些，紧紧握住他的手，带着他一起走进了餐厅。 

 

彭放和原竞已经到了。坐在雅间最外的小孩一见着他们，眼睛便弯得像月牙儿，笑得乖巧得体。出国一趟，他修炼得愈发成熟稳重，身材和面容也修长硬朗起来，俨然从男孩蜕变成了男人。 

 

彭放坐在里边翘起二郎腿，对顾青裴点点头，把菜单递了过去：“我和小竞已经点好了，剩余的你们点吧，这顿算我请。” 

 

“彭放，你丫这么久不见难得大方一次，有长进啊。”原炀笑道，得到对方的白眼和一句“滚蛋，以前喝酒哪次不是我请”作为回答。 

 

变故就是从这时发生的。 

 

【顾青裴随手翻了翻菜单，指尖来回在热菜与凉菜上流连，决定只选一些原炀爱吃的菜，自己就算了。其实他并不饿，来这一趟只是见一见原竞。他看着原竞的模样心里十分欣慰，毕竟这孩子在原家和彭放的引导下还没有长偏，实在难能可贵。】 

 

顾青裴登时一抬头，惊讶道：“有谁在说话？” 

 

原炀也满脸诧异地仰起头四处寻找：“我也听到了，什么声音，还提到了青裴的名字？” 

 

彭放和原竞四处张望。这声音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，听起来字正腔圆一本正经，如果要用见过的事物来比喻，那大概是中央一套节目的旁白声，简直别无二致。 

 

原竞道：“我刚刚也听到了。如果我们都听到了，那就不是偶然或者幻听，有人在雅间里放置录音机吗？” 

 

【原竞嘴上说着录音机，心里却自己驳倒了这个猜测，毕竟这种恶作剧过为幼稚无聊，认识他们的人，没有几个做得出来。】 

 

原竞瞳孔地震，因为声音说出来的话没错，可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，声音怎么知道？ 

 

“小竞，你说得对。”彭放立刻竖起大拇指，“这玩意儿说的东西听起来不像恶意寻仇，人为不太可能。我们今天在这吃饭的消息，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。你们点完菜了？” 

 

【彭放心里直打鼓。他想要赶快转移话题，最好声音能不再响起来。因为他根据顾青裴和原竞的脸色，明白声音很可能说中了他们心中所想，再这样下去情况十分不妙。】 

 

原炀蹙眉在房间里找了又找，企图找出一个微型录音机，可是没有，每一个角落都干干净净。他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，大声问道：“谁弄的这东西，彭放，是不是你搞的？” 

 

“不是我，要是我，我会把自己也算进去？”彭放没好气道，“不管是谁弄的，最好现在就停下来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听过没有？” 

 

【彭放底气不足地说道。事实上，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，那就是这声音不能用科学来解释。恭喜你彭先生，你猜对了。】 

 

彭放：“……” 

 

原竞清咳一声，提出一个猜想：“大哥二哥，还有顾总，你们有没有觉得是个声音的音色和描述方式……都特别像科普节目中的旁白？” 

 

他一提，其余三人就反应过来了。的确非常像，如果把主语换成动物世界里面的老虎和斑马，一点违和感都没有。可当主角是他们自己，气氛就陡然诡异了起来。 

 

【顾青裴面上纹丝不动，实则心中已经萌生带着原炀离开这地方的想法。如果这个旁白真的能说出他心中所想，那么他隐瞒多日的秘密，或许就瞒不住了。】 

 

顾青裴登时心头一紧，云淡风轻的表情撑不住了。与此同时原炀的目光也向他扫过来：“秘密，什么秘密？” 

 

“没什么，是……认识你以前的事情了。”顾青裴迅速抬手扶了扶眼镜，眸光闪过话锋一转：“这位……旁白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，可以请你不要再说了吗？我们只是想吃一顿饭而已。” 

 

【事实上这只是借口，顾青裴并不能吃下什么，因为他早已在公司楼下的茶餐厅里，和王晋相谈时吃过了。】 

 

什么？王晋？！！ 

 

原炀震惊又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向他扫射过来，顾青裴手一抖差点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，力挽狂澜赶在旁白之前道：“没有！这个声音都在说什么？” 

 

原炀惊疑不定：“王晋？顾青裴你去见王晋了，你们还相谈还一起吃过饭了？我怎么不知道！” 

 

【你当然不知道了，这就是顾青裴想要瞒着你的那个秘密啊。】 

 

旁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激动，虽然并不明显，可原竞就是觉得它十分幸灾乐祸。 

 

顾青裴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，可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，如果慌乱，那不是不打自招——正中旁白的下怀了吗？ 

 

他打起十二分精神，拿出在会议中胸有成竹，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，笃定道：“原炀，你会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声音的话吗，他说的全都是假的。” 

 

原炀望进顾青裴坦然的眼底，暗自想了想，也觉得此事蹊跷。他不会轻信旁白的话，万一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呢？毕竟方圆百里，谁不知道他隔应王晋。 

 

顾青裴沉吟片刻，想出一个验证的办法：“现在谁也不知道旁白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，不如彭总在心里默想一个数字，如果旁白说对了，就算是真的。” 

 

彭放左看右看，最终点点头。顾青裴深吸一口气，真诚希望这个旁白只是他人的恶作剧而已。他算是名唯物主义者，从没见过这么玄乎的事情，潜意识里还是不愿相信，想赌一把。 

 

可惜他赌输了。 

 

“我想好了。”彭放闭了闭眼，再睁开。“那个旁白，你要是真那么邪门，就说我想了哪个数字啊。” 

 

【可怜的彭先生，数字的确让他花费了两秒的时间去思考，可他的大部分精力并不在这里。如果可以，他想问餐厅服务员要一个软垫。至于数字，我们稍后再提。】 

 

彭放脑子里腾地一声，炸开了。因为这个旁白真他妈的说对了，他就是想要个垫子！他现在腰疼得要死，什么姿势都不舒服，简直坐如针毡。 

 

原竞愣了愣，意外又愧疚地伸出手给他揉腰，轻声道：“二哥，腰疼怎么不告诉我？”说罢，他叫来服务员要了一个垫子。 

 

彭放脸上有些挂不住，不过还好旁白没把最重要的部分说出来。要是说了，他的脸往哪搁另说，只怕要血溅当场。 

 

【顺带一提，刚刚想出来的数字是7。至于为什么是7，大概是因为昨天他才和身边的原竞一晚上做了七次吧。七次啊，腰能不疼吗？原竞，这你都没有注意到，可真是不用心。】 

 

“………” 

 

彭放的脸绿了，原竞的脸红了，原炀的脸黑了。 

 

“一晚上做七次？彭放，他说的是真的？做，你和我弟弟？！” 

 
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，原炀吼的整条走廊都听得见，彭放猝不及防被扒掉隐藏的壳子，整个人都懵了，磕磕绊绊道：“不是不是，我们是做运动！扩胸拉伸仰卧起坐……七种不同运动！” 

 

“你他妈骗傻子呢！” 

 

彭放恍然觉得这是他以前嘴上不把门的现世报，骤然被扒得连条底裤都不剩，这谁受得了？他快要向旁白求饶了，举起双手道：“原炀，我和小竞没什么，相信我。” 

 

“……”原竞没吭声，旁白响了起来：“这是谎言，你们明明已经秘密交往三个月了。” 

 

原炀再次目若寒芒地瞪着他，眼刀快要把他凌迟了。彭放赶紧拍着胸脯：“我保证没有！” 

 

“可是你有。” 

 

“没有，别瞎说……” 

 

“可是你有。” 

 

“我三指向天发誓我和小竞真的没什么！你能不能闭嘴了！”彭放气急败坏地大骂，急到满头大汗。 

 

旁白竟然听话地停下来了，小小的雅间内一片寂静。 

 

又过了一阵仍旧没有动静，彭放终于大松一口气。原炀则夹着眼尾，狐疑地看看他，又看看原竞。原竞的眸色黯了黯，但还是打算顺着彭放，正要开口解释，只听旁白再次道：“可是你有。” 

 

彭放：“……” 

 

算了，不藏了。他破罐子破摔，“有有有，老子就是有又怎么样，我和小竞好上了！” 

 

“你他妈还理直气壮？！”原炀一下子跳起来，“彭放你他娘的居然对小竞下手，你还有没有良心！” 

 

“你丫放屁！我才吃亏，我的腰到现在还疼着！” 

 

“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！” 

 

“告诉你干什么，你是能替我给你爸说情？！” 

 

彭放头脑发热，一不小心脱口而了心底掩埋最深的话。他连忙捂住嘴，可是原竞已经捕捉到关键词，愕然地转头看着他：“二哥，我爸找过你了？” 

 

“不是，小竞……你听我说。”彭放心里苦。他本想将这事着一拖再拖，现在该怎么和原竞解释？ 

 

【不，暂时还没有找过。不过彭放想这是早晚的事，他深知自己喜欢着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原竞，可也知道自己不能耽误他。现实远没有理想那样美好，与其最后让两个人都不好过，不如由他来做这个坏人，疯过一段日子，便散了吧。】 

 

彭放撑住额头，开始装死。原竞抿嘴，静静听完了旁白，眸中缓缓覆上一层暗沉的阴霾。他开口，忍不住颤抖：“二哥，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？” 

 

彭放无话可说。小孩瞳孔如墨，望着他哀伤又无言，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，将他紧紧困在了正中心。 

 

“二哥，你打算和我‘疯’多久？”原竞自嘲地笑了，“等你疯够了，就一句不说踹开我吗，这就是你自认的对我好？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解决，我在你心里，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。” 

 

彭放哑然，嘴唇翕动，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 

 

顾青裴早就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，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暴露出来。他皱着眉叹了口气，有意想缓和气氛，掏出纸巾递给原竞。 

 

可随着纸巾掉出来的，还有一张名片。 

 

【啊，这不是王晋介绍过来的负责人名片吗？】 

 

顾青裴：“……” 

 

原炀：“……” 

 

顾青裴果断举手投降：“原炀，对不起，你能不能不要太生气？” 

 

原炀不能，原炀快气死了。被弟弟和发小搞在一起的消息砸懵还不算，原来顾青裴真的背着自己和王晋见面吃饭！ 

 

顾青裴凑过去倒了杯茶，哄了哄原炀，然后将实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。原炀的脸色总算好了点，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，恶狠狠地磨牙在顾青裴耳边道：“三天，你别想下床了！合作可以，但是以后见面我也必须在场！” 

 

顾青裴眨眨眼咽了一口唾沫，准备说好。旁白却插了进来—— 

 

【如果你知道前天丢失的那份文件是原炀故意藏起来，不让你加班的呢？】 

 

原炀眼前一白，噎住了，顾青裴则睁大眼睛：“原炀！你知道我重新打印那份文件浪费了多少时间吗！” 

 

“你知道你那几天加班到晚上几点吗？你明明答应我好好吃饭睡觉的。”原炀有点心虚，口气弱了下来。 

 

“可是你自己不也加……”顾青裴一愣，话音戛然而止。 

 

【是的。其实瞒着原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，那就是顾青裴不想原炀分心，那会更让原炀更累。他知道对方为了一个项目连着熬了好几天夜，起床后眼底的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。他特意做了有营养的早餐，希望维持原炀充足的精力，还每晚为对方端一杯热茶。而他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，自己解决就。】 

 

是的，和王晋合作这种事在他看来，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。他从没有喜欢过王晋，心里满满只有原炀一个人，和王晋见面等于和最普通不过的合作伙伴见面。 

 

原炀也怔住了，半晌后才闷闷道：“你的事情从来不是小事。你告诉我，我又不是不让你去。” 

 

顾青裴的心瞬间软了下来，从四肢百骸传来浅淡的酸涩感，徐徐汇聚于心湖中，又酥又麻。“这件事是我不对。以后我都会告诉你，我们一起决定。”他沉默片刻后笑了，捏了捏原炀柔软的耳垂：“还生气呢？我全都告诉你了，再也不会瞒着你。” 

 

原炀咧嘴，也小声道：“生气呢，回去再收拾你。” 

 

原竞也对彭放道：“二哥，晚上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，你说由你来做个坏人，我绝对无法接受。” 

 

“小竞啊，是二哥输了。”彭放用纸巾捂住脸，再抬头，唇角牵起一抹释然的笑，胸口郁结的浊气仿佛散了不少。“就听你的吧，我陪你勇敢一次。” 

 

他在桌子下与原竞牵手，指尖的温热透过皮肤传递，掌心严丝合缝。 

 

【皆大欢喜，皆大欢喜。可就在这时，或许所有人都想不到，现在出门他们会见到一位不想见的熟人。】 

 

真是没完没了，还有谁要来？原炀沉着脸毫不犹豫地打开门，果不其然王晋的脸陡然出现在门口。“原炀？”王晋显然也没想到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……还有青裴？” 

 

王晋身后一个高大的青年走了过来。青年气宇不凡面容俊朗，和原炀一般高，看到雅间内的顾青裴之后勾唇了然一笑，咬重字音道：“姑父，怎么不走了？” 

 

王晋略感尴尬：“顾总，原总，介绍一下。这是我侄子，颜司卓。” 

 

“你侄子？”原炀透彻锋利的目光落在颜司卓身上，直觉告诉他，这个男人不只是侄子那么简单。 

 

“没错，侄子。”颜司卓讥讽道，语焉不详。 

 

【颜司卓心里不爽到了极点，可他知道王晋是个好面子的人，只好把不满咽进肚子里，默默想着：你乖巧的小侄子要在今晚要用三个姿势狠狠让你哭出来。】 

 

王晋：“……” 

 

妈的，谁？ 

 

 

 

end.